相对于近年来艺术品市场的起伏跌宕,明清家具可谓一路飘红。
今年嘉德春拍,一对晚明黄花梨高靠背南官帽椅以1450万人民币落槌,拔拍场头筹;另一对明或清前期的黄花梨大方角柜和一张晚明黄花梨画桌同时以1400万的成交价紧随其后。
自1995年国内首开家具拍卖先河以来,古典家具价格涨势不减,迭创纪录。从2004年古典家具拍卖价首次突破千万,到2013年春拍古典家具创下9315万元纪录,不到十年,古典家具的最高拍卖价涨了近十倍。
材质名贵意趣天成
2013北京保利春拍,一件曾被丹麦马易尔家族收藏的“清乾隆紫檀高浮雕九龙西番莲纹顶箱式大四件柜”以9315万元人民币成交,这项中国古董家具拍卖纪录至今未破。
这件紫檀四件柜高3.25米,其尺寸仅次于北京故宫太和殿的陈设作品,它以2800万元起拍,经过场内外藏家数十轮竞价,最终以9315万人民币成交。
中国古典家具发展的巅峰时期是明清两代。明清家具的艺术价值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公认。明式硬木家具是从明晚期后开始广泛出现,当时官场黑暗,党争激烈,仕途艰险,很多文人士大夫开始寄情山水,广筑私家园林,亲自参与家具设计制作。他们将儒学禅理和书法丹青的形式美带入家具设计,铸就明式家具的艺术水准和审美格调。在宋代家具制作技艺基础之上,在北京、苏州、广州等地形成家具制作中心。
明式家具以黄花梨木为主,极少使用其他木材。黄花梨木家具以桌椅、橱柜较多。明式家具结构采用小结构拼接,使用榫卯,造型典雅实用。明式家具极少漆,没有镶嵌和雕镂,只有极少雕刻,突出木色纹理,体现材质美,形成清新雅致,明快简约的风格。明末清初由于黄花梨木匮乏而改用紫檀木加工制作,紫檀木家具大件甚少。
清代家具与明代家具不同,明式家具质朴简洁,清代家具工艺精湛、雍容典雅;明式以造型取胜,清式以装饰见长。清廷在工部设造办处,专门负责宫廷家具的制作。宫廷造办处征召了广东、苏州等地的能工巧匠制做家具,逐渐使用鸡翅木、酸枝木、铁力木、花梨木等,造型审美上则由皇帝把控。酸枝木家具,大件较多,雕刻花样多,嵌以玉、牙、石、木、螺、景泰蓝等。花梨木家具多雕刻、多镶嵌,流行于清末民初。
明清家具式样纷呈,明朝在造型上设计出了圈椅、四出头官帽椅、圆角柜、大画案等;清朝在延续明朝家具风格的基础上,设计出特有的家具,如红木福寿如意太师椅、炫琴案、紫檀圆凳、钉绣墩等家具。明清两朝家具最大的区别在于,明式家具由文人士大夫设计,格调出世,强调隐匿人工技巧,形简意赅,优雅自然;而清代宫廷家具反映的是满族皇家的审美趣味,入主中原,睥睨天下,但又怯于文化内涵上的短板,为彰显皇权的威严,故而精雕细琢,工艺繁复。
古典家具资深藏家彭定邦认为:相对于现在的工业化产品,明清家具更符合人体工程学。明清家具取材实木,均以榫卯连接构成,且全部施以天然的清漆或核桃油。
大架几案受青睐
在2013年春拍“纽约亚洲艺术周”上,佳士得推出“美国私人珍藏黄花梨家具”专场,上拍13件来自十七、十八世纪的明式家具,其中包括高靠背南官帽椅和圈椅以及香几,其中一件大架几案一举拍出了908万美元。在常规的瓷器工艺品专场拍卖中还有一件大架几案,拍前估价为150万美元,结果落槌价高达800万美元。
或许是巧合,同期举槌的中国嘉德香港春拍,在其古董家具专场,除了古典家具的常规专场外,还特地增设了一个由香港本地藏家提供的“洪氏珍藏明清古典家具集萃”专场。两个专场的拍品共有四五十件。在“洪氏珍藏”专场中,有一件“清康熙黄花梨独板大架几案”,案面所用的独板置于两个几架上,长度逾3米、厚度超过8公分,每个架墩线条明朗,素朴疏朗,颇具文人风范,其艺术价值居存世的黄花梨宽长大案前列。据嘉德介绍,此案数百年来未经任何修配,保存完整,是难得一见的博物馆级的明式家具精品。
嘉德专业人士回顾从2010年开始的明清古董家具行情,认为行情总体稳步上涨。多年来,中国嘉德保持成对四出头官帽椅、成对圈椅、单只万历柜、罗汉床与架子床等多个品种的拍卖纪录。明清家具行情见涨,不同的品种涨幅不同,对于那件在纽约拍出高价的大架几案,有藏家算了一本账,其最初的行情是人民币33万元,1996年的拍卖纪录是180万港元,2013年则以908万美元成交。相对而言,桌案类、椅凳类存世量大,涨幅就没那么大,这类家具的拍价涨幅,要对比同一年代的同类作品,看每一件拍品的稀有程度、工艺与材质。
造型独特更升值
有三十多年古旧家具收藏经验的藏家廖沃华首推明清家具的完整性和独特性。“投资收藏明清家具首选保存完整、品相好、造型独特的。”造型独特指的是不常见的家具型制。封建时代的家具配置非常讲究等级,比如官帽椅,一品官用的是“四出头”,在民间,即使是腰缠万贯的大商人也只能使用没有“出头”的官帽椅,越级甚至会被杀头。此外,家具上雕刻的纹式也非常讲究,武官配龙图,文官配鹤图,在民间就只能雕刻“吉庆有余”之类的传统图案。
收藏古旧家具,讲究的就是历史、材质、工艺。中国红木家具历史悠久,早在1405年郑和下西洋,已经奠定了中国600年红木文化的基础。当时在南方和北方,各地对红木家具的材质造型喜好不一。黄花梨和紫檀家具最贵重,有时甚至是宫廷专属。使用黄花梨或紫檀制作的古旧家具不仅稀少,而且价格高昂,动辄数百万元,从收藏和投资角度,新手可以选择大红酸枝材质。比如一对同年代的一品官用“四出头”官帽椅的价格,紫檀的起码在400多万,黄花梨的要300多万,而大红酸枝的大概在100余万左右,投资门槛相对较低。
资深藏家吕晓东认为,投资古典家具不能追求数量多,而应走精品路线。虽然古典家具整体在升温,但只有那些工艺水平高、材质贵重、文化内涵丰富的精品升值最快,在收藏古典家具时一定要做“减法”。在真的基础上求美、求雅、求精,从多品种向精品种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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